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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茧茧的生日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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茧茧是真的很喜欢李宥,什么好吃的好玩的,第一个想到的,都是李宥,连画画,也非得画他。

我问她:“你喜欢他什么?”

“什么都喜欢,我觉得老李什么都好,就是...容易不开心,不过没关系,等我嫁给他,我一定让他,每天都开开心心的。”

我摸摸她的脑袋说:“你这样,你哥哥会吃醋的。”

她摇摇头说:“不会,我也很喜欢我哥哥,但我也不能嫁给我哥哥啊。”

我纠正她说:“他不是吃你的醋,是吃老李的醋。”

她就信心十足地说:“不会,我长大后要嫁给老李,我哥哥是同意了的。”

我真是服了这兄妹两,程英桀从小立志,长大后要娶李佐,茧茧这么小,就想着长大后,要嫁给李宥。

“元尹姐姐,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哥哥,我哥哥一定喜欢你。”
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
“因为你是我哥哥,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同学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,你平时都不在家啊。”

“哥哥会告诉我的啊,我们会QQ聊天啊。”

我说:“肯定不是第一个,还有李佐姐姐,你忘了。”

她摇摇头说:“那不一样,李佐姐姐是也是我哥哥的姐姐。”

我跟她讲不明白,掐断话题说:“纸呢?”

她把白纸摊到我面前说:“元尹姐姐,其实这次,是因为我的作文写了老李,老师说,画的和写的,必须是同一个人,所以我们得画老李。”

画他就画他吧,反正也不是没画过,我上大学那几年,画了他多少次,我都已经记不得了。

然后她忽然担心起来:“元尹姐姐,老李不在,你能画吗?”

当然能,画了这么多次,他的样子,早就已经刻在我心里了。

我说:“你不相信我?”

但是她还是给我拿了一张照片,说:“还是照着画吧,这张帅。”

这张照片就是他上次篮球赛的时候,我给他拍的,扣篮的照片,后来我把照片打印出来,给了他一张,我自己留了一张。

“你哪里来的照片?”

她凑到我耳边,小声说:“今天早上,我在他枕头底下捡到的。”

“你确定是捡到的?”

她乖乖承认:“好吧,是我偷来的,不过,我们画完,我马上就偷偷放回去,他不会发现的。”

茧茧真的是个人精,她应该是一早就决定好了,让我来帮她画画,提前把功课都做全了。

我刚打好型,然后就听见对面一声巨响,对面是李宥家,起先我以为只是,不小心摔碎了什么东西,但之后接连不断传来巨大的声响,我实在没办法静下心来,好好画画,就跟茧茧商量说:“姐姐去看看,你待在家里,不要出来,我马上回来,好吗?”

我按了好久的门铃,也没有人出来开门,而里面的声响却越来越大,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,正当我想去撞门的时候,门开了。

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,应该是李宥的爸爸,虽然看得出来有一定年纪了,但瘦瘦高高的身材,五官很大气,戴着四四方方的眼镜,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,和李宥身上的那种气质一模一样。

但是,他的头发有些凌乱,衬衫的领子也没扣好,额头上隐隐约约有几滴汗珠,脚下连拖鞋也没穿,似乎对我的出现,毫无防备。

我说:“叔叔,我是李宥的同学,我在隔壁,听到你们这有很大的响动,所以过来看看。”

“现在看到了,没事,你回去吧。”他的目光很冷,说话的声音也很冷,冷到可以熄灭所有的热情,然后重重地把门关上。

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,他开门的时候,只开了一条很小的缝,很少有人开门会开这么小,好像故意在遮掩什么,虽然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,但从他刚刚慌张的神情和听到我是李宥的同学,依然冷漠地把门关上,我总觉得一定有事。

而且即便刚刚那扇门只开了一条缝,浓烈的烟味儿,也咕噜咕噜地往外冒,这么呛的烟味儿,是一屋子的老烟民,抽一个上午,才能抽出来的味道。

可是在三爷爷的诊所里,三爷爷就点了一支烟,李宥都会下意识地躲开,这一屋子的烟味,他又是怎么忍受的?

然后,没多久,那扇门又开了,刚刚给我开门的男人,已经打扮得很得体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衬衫整整齐齐,皮鞋油光发亮,拎着一只公文包,神色匆匆地绕开我,从楼梯下去了。

但这次他并没有重重地关上门,也许是忘记了,也许是故意的,总之门还是半掩着的。

我推门进去,一股剧烈的烟味扑面而来,角膜受到烟气的刺激,不住地流眼泪,房间里烟雾缭绕,直到我把客厅所有的窗户都打开,气体才慢慢散去,我这才清清楚楚地看见地上坐着一个女人,蓬头垢面,头发遮住半边脸,脸上除了淤青还有血迹,露在外面的腿和胳膊,也是青一块紫一块。

我一直以为“家庭暴力”离我很远,因为我的家庭很和睦,我的爸爸妈妈都是温雅的人。

直到我到急诊实习之后,我见到一个女人,左眼睑明显肿胀,皮下出血,嘴唇裂伤,右前臂有一大块皮肤及皮下组织被掀起,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,就像掀起马桶盖一样,仅有一小部分根部与前臂的正常组织连接,下面露出血淋淋的肌肉组织,白色线形的肌腱随着手指的活动而伸缩着,我甚至隐约看到了阴森森的骨头,很明显,那是一处砍伤。

那是我第一次,发现“家庭暴力”就像一个吃人的鬼魂,隐藏在这座城市光鲜亮丽外表下的阴暗角落。

而现在,我面对的是李宥的妈妈,我甚至不敢去想,就在刚刚,就在离我几十米远的隔壁房间里,她遭受了残酷的“家庭暴力”,而这个施暴者,就是李宥的爸爸,即便他看上去,和李宥一样温文尔雅。

我把她扶到沙发上,她看了看我,像回魂过来一样,终于从无声地目光呆滞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烟头,切换到嚎啕大哭的状态。

然后我一回头,茧茧不知道什么时候,已经到了我身后,并且也跟着开始哭,哭声之凄惨,仿佛刚刚被打的,不是李宥的妈妈,而是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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