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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我不是放马的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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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了很久,还是决定把李佐送给我的全套普罗旺斯,摆在办公室的书橱里,因为待在办公室的时间,总是要比待在家里的时间,多得多。

下个星期就是期中考试了,按照备课组的统一规划,这周的新课暂停,全面进入复习阶段。

这节课,按照计划,要讲练习,所以摆好书,给办公室的绿植浇好水,我抱着,提前整理好的讲义和作业本,往教室赶。

然后,刚过天桥,就遇到了达子。

那天达子喝醉之后,我就没再刻意去找过他,因为害怕看到他,颓废黑洞的样子,更害怕即便看到他这样,我也无能为力。

偌大的单海中学校园,我和他的班级就在隔壁,这几天我也没偶遇过他,因为这段时间,他都很少去班级了。

“尹哥,你也上课啊?”

“嗯,达子,你几班?”

“7班,你呢?”

“我8班。”

“哦。”

这就是现在我们的对话模式。

梁江叔远的事情,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,但这件事在校园里,依然很敏感,我们都心照不宣地,不去提起,也教育学生,不要议论。

但即便不议论,那些记忆,也牢牢烙印在达子的心里,我只能寄希望于省省,希望在省省的鼓励下,他能尽快走出来。

我在班级里把第一张讲义讲完,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今天的学生不太对劲,交头接耳窃窃私语,还异常兴奋。

我说:“大家再看看没有讲到的题,还有什么问题,可以提出来。”

然后,趁着大家看题的时间,转下去一桌一桌检查,错题都订正了,笔记也做得挺全,我松了一口气,应该没什么问题。

可能是期中考试快到了,又是高中阶段的第一次期中考试,有点兴奋,我们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,可以理解。

当转到第二组的时候,一个女生的字,只看一眼,就吸引了我,是刚柔相济生动飘逸的张黑女体。

很少有人能把字写成这样,在我的印象中,只有江源清,是这种字体。

我来到2018之后,昔日的老师,都一一重逢过了,唯独没有在校园里遇到过江源清。

数学组办公室,江源清的座位上,已经坐了一个新招进来的大学生。

江源清当年因为甲状腺癌,住过院,虽然这种癌症,恶性程度很低,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往,不好的方面去想。

好在胡南实告诉我,江源清只是调回她老家了,那个三江源的发源地。

她还活着,就好。

江源清是以特殊人才引进调回去的,因为那一年,她在全市教学大比武中获得了一等奖,同时评上了市级的教坛新秀。

我至今还记得,她在我毕业留言册上写的那句话:世界上没有一条河不拐弯,但最终都要流向大海。

江源清,拐过了十八个弯,终于朝着她的大海奔流而去了。

然后,我忽然想起,我们8班,好像没有女同学的字,是张黑女体的,一抬头竟看见宋沓在外面对我招手,我茫然地走到教室门口,问他:“怎么了?”

他指指班牌,反过来茫然地问我:“元尹,你怎么在我的班级,上课啊?”

我一抬头,竟然是9班。

这么说达子也走错了,他在7班我在8班,他进了8班,我就下意识地进了9班。

我终于明白过来,学生们都在兴奋地议论些什么了,写得一手张黑女体的女生,朝我挥挥手说:“老师,我的卷子,你还没看完呢!”

宋沓也真是,如果不是他迟到那么久,我也不至于埋头把一张讲义都讲完了,也没发现,我走错班级了。

不过,宋沓现在已经很少迟到了,因为明因实验楼的办公室比求是楼,要近很多,而且他辞去了教务主任的职务,工作也没那么忙碌,上课的事,他都能顾得上。

他今天是因为出去开会了,刚赶回来,所以才迟到的,只是没想到,恰巧就被我占了先。

我回应她说:“宋老师会接着给你看的。”

宋沓往里面张望了一眼,想了想,体贴地问我:“你想上的话,要不,给你上吧。”

“谢谢宋老师,我隔壁,还有课。”

然后我假装波澜不惊地抱着我一堆的资料,逃离教室,但都到了8班的前门了,还能听到他们的笑声,这回丢脸丢到隔壁班去了。

我和宋沓一样,朝达子挥挥手,他神情淡漠地走出来,问我:“怎么了?尹哥。”

我轻声提醒他:“达子,这是8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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