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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放牛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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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源清的习惯是,如果铃声一响,她刚好讲完,那就准时下课,但她的题要是没讲完,就是拖到下节上课,她也得讲完。

可是今天,最后一道题才讲了一半,她就宣布下课了,我和省省赶紧把贴在玻璃窗上的脸缩回来,笔直地站好,像等待检阅的士兵。

“陶省省,你昨晚到底去干嘛了?”

江源清大概早已识破我的诡计,出来撇了我一眼,就直接把矛头对准省省。

虽然她现在应该很生气,但说话还是小声小气的,江源清来自北方,但和印象中那种粗犷的北方姑娘一点都不一样,她讲话一直都柔声细语的,还有点温婉。

但江源清讲话基本没什么表情,除了笑起来会有梨涡,生气、严肃、平静几乎都是同一张脸,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肢体动作,所以我们根本无法从她的外在表现,判断出剧情的走向。

如果生活在战争年代,江源清一定是个很好的特工。

但如果我和省省生活在战争年代,一定当不了特工,因为还没怎么样呢,我两就兵荒马乱,阵亡了。

江源清见我们一直埋汰地低着头,又问:“你昨晚是不是去放牛了吗?”

省省抬起头,眼睛一亮,接着就感激涕零,可劲地点头。

可是,江源清的“放牛”,就是个普适性概念,约等于骂人。

上课瞌睡,她就说你昨晚是不是去放牛了?上课迟到,她就说,你是去放牛了吗?不交作业,她就说你想以后去放牛吗?

江源清家里5个兄弟姐妹,她排老大,小时候因为家庭条件不好,辍学过一段时间,虽然后来通过努力,她考上了北师大的免费师范生,但辍学放牛的那段时间,让她对放牛,几乎是深恶痛绝,这些都是她后来告诉我们的。

我只能在心里祈求每一个我叫得上名字的神仙,保佑省省平安无事。

然后江源清叹了口气说:“清醒了吗?清醒了就进去吧。”

回头又补了一句:“下节课好好听。”

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神仙显灵了,赶紧在心里,把他们每一个都感谢一遍。

江源清走后,省省还一脸懵懂地问我:“你刚刚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?”

我怕我把事实告诉她,她会崩溃,反问她:“为什么小江问你昨晚是不是去放牛了,你要点头?”

“难道不该点头吗?她理由都帮我想好了,我点头就是了啊。”她想了想,又手舞足蹈地开始夸赞江源清,“说真的,江老师真是好人,她这么关心我,我都无以为报了。”

我完全摸不到她的逻辑:“她怎么关心你了?”

“我中午刚拿了特困生的表格,她就知道我是特困生了,她一定是由此推测出我家是养牛的啊。哎,尹尹,我跟你说,我发誓,以后数学课,我就算头悬梁,也不能睡了。”

省省的小说果然没白看,至少开发了她的想象力和创造力,什么剧情都能信手捏来。

然后我们一回座位,她就拿出数学课本和演算本,一秒钟进入学习状态,一副誓死要报答江源清的样子。

达子看到我回来,自觉地把我的位子让出来说:“尹哥,恭喜你荣归故里,请坐。”

可是荣归故里这个词,真的是这么用的吗?我现在可是戴罪之身。

刚刚江源清急于要来处理我们,那道题讲了一半,留了个尾巴,但达子是决不允许一道解不出来的题,留到明天的,不然他会睡不着。

他不会的题,这个班里,他能求助的只有程英桀,我善解人意地说:“没事,你坐吧,你们先讲完。”

然后程英桀竟然一拍大腿说:“坐这。”

我真是太羞耻了,接下来的画面,少儿不宜。

达子坐在程英桀的腿上,像极了一个小媳妇儿,可明明之前程英桀可是连碰都不让达子碰一下的,这么短的时间内,也不知道达子到底给程英桀灌了什么迷魂汤,就把他拿下了。

我刚坐下来,省省把笔一丢,腾出手挽住安冉的胳膊,请求道:“冉冉,你上课的时候,能不能分出一点点的注意力,偶尔看看我,一点点就够了,如果发现我眼睛比现在还要小,记得叫我,实在叫不住,掐我大腿也行。”

安冉试着掐了一下问:“这样可以吗?”

“不够重!”

然后就是一声响彻教室,绕梁三日的惨叫声,吓得专心听程英桀讲题的达子,惊愕地捂住嘴巴:“陶省省,你被猪咬了?!”

在达子的世界观里,被狗咬了就会发出狗的叫声,被猪咬了就会发出猪的叫声,所以省省刚刚应该是发出了类似于屠宰场杀猪的惨叫声。

省省转过来,对着坐在程英桀腿上的达子,毫不客气地怼:“申屠,我是被你咬了啊。”

然后达子很不服气地张开嘴巴,扑过来就要咬省省,还好及时被程英桀拽回到他腿上:“快快快,马上就上课了,这一步听懂了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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