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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6章 释然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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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竹二老见松筠适才危急时舍身相救,心下暗自惭愧。陈郁松心道:“老宫主与师兄乃是至交,又是师兄一力引荐给王爷,当日我二人不服少宫主、意欲谋权夺位,并未与师兄商议,师兄在太白顶不助我等也是情理之中;何况照老梅所说,当时若非师哥从旁出手,我二人多半已死在冼宫主手里。”想到三人自幼同门学艺,年老后竟为此事反目,一时百感交集。

李竹良脸上阴晴不定,所思正与松老相近。他二人武功才智无不超然出众,当年应唐赛儿之邀入教,欲在武林中大展一番拳脚;然两人毕竟在龙虎山修行多年,深受道家贵虚尚静之学熏陶,此刻回想往事,心中遽生悔意。陈郁松道:“师兄,这些日你在王府可好?我二人耽此俗世之争,当日虽得师兄用蜡丸报信,一直未及前来营救,说来教人汗颜。”

松筠见对方语气和善,不似往常般唇枪舌剑,不觉心中甚喜,笑道:“王爷虽不准我外出,却始终以礼相待,师弟尽可放心。”随即默然片刻,叹道:“当日我将蜡丸交给陈师弟,是想让梅老和桐仙给冼宫主通报消息,谁知闹出这样一场事端,实是始料未及。”

三友知他是说三人叛教自立之事,神情都有些尴尬。冼清让冷笑道:“三位长老不必如此。我方才已经答应王爷,只须他肯放道长离去,我宁愿不争这宫主之位。”陈郁松哼了声道:“我三人为求自保,也是逼不得已。只须宫主肯放我们几个老头子一马,我等当年皆在无生老母座前一齐起誓,又何必来争这教主之位?”他与松筠间虽稍感释然,同冼清让毕竟仇怨极深,适才更险为对方所害,心中余恨难消,只在师兄面前一时不便发作。

冼清让笑道:“我也不做宫主,你们也不做宫主,那我几个还争甚么?这宫主之位便大方交由青莲尊者去坐罢!”三友听她提到祝酋,登时脸色一变,心中各觉不安。

陈郁松沉吟片晌,问道:“师哥,王爷今日为何突然肯放你离去?”松筠道:“是小王爷放我走的。”景兰舟闻言一惊,问道:“道长说的可是王府世孙朱奠培么?”松筠点头道:“正是此人。今早小王爷突然来到贫道房中,道:‘这些时日委屈道长在此受累,小王实有罪愆,道长这便请罢。’我奇道:‘小王爷,你要放我走?’小王爷笑道:‘上人言重了。道长是家祖故友、小王的长辈,更是王府贵客,任谁也不敢怠慢。是小王一时失慎,致令道长在此耽留,他日定当负荆请罪。尊师弟此刻正与范虞二位先生在石头渚比武,小王恐双方或有闪失,特来请道长前往代为照看。’

“我闻言心下一惊,便欲赶来此地,又恐小王爷是私自放我,倘若王爷竟不知情,事后追究起来,不免大祸临头。小王爷瞧出我脸上疑虑,笑道:‘道长放心,这事我已禀过家祖,他老人家已然允准。上人若是不信,王爷此刻就在东花园内,道长可自往辞行。’我忙谢过小王爷赶到东园,果见王爷枯坐亭中,独自出神。我上前说明来意,王爷点了点头,道:‘这事奠培已同我说了,上人但请自便,恕本王不能远送。你我知心交厚,先前得罪之处,万望勿怪。’我见王爷果不强留,心中大惑不解,却也不及多想,匆匆离府而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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